李国文
我很钦佩前人想象力之丰富,把埃及法老的寝陵译成“金字塔”,把天主教和基督教的标志译成“十字架”,不仅符合严复“信、达、雅”的译文要求,而且充分体现出汉字的象形功能。我也很惊诧于时下翻译家应急能力之不足,对于纷至沓来的新事物,表现得束手无策,诸如“VCD”、“SVD”等,除专业工作者,谁都搞不清楚是什么东西。 汉字除了讲究自身架构美外,很在乎通篇谋画的美,几个不三不四的洋字夹杂其中,实在大煞风景。中古时期,那些翻译佛教经籍的僧人,比起现在翻译电器名称的语文专家,要困难得多。他们宁肯造字,也绝不在汉字中夹用梵文,破坏方块字完整之美。这是因为,夹用外国字母不仅仅是文字的规范化及美观问题,更大程度上,是关乎一个国家、一个民族自身的文化尊严,是绝不应该等闲视之的。 (《语文建设》第4期)